一些心理學(xué)家認為,這些醫(yī)學(xué)模型暗示精神問題與身體功能受損等同,導(dǎo)致他們被貼上帶有偏見的標簽,例如:「瘋子」腦袋壞了,無法在社會中正常運作,「精神病怎么還能考上大學(xué)」。
同時,醫(yī)學(xué)模型下的診斷標準是較為粗暴的歸類,并沒有將每個遭遇精神問題的人當(dāng)成獨立的個體分析、對待——而這種歸類也會滲透成為大眾歧視的一部分。
同時,針對病癥的描述,在大眾知其一不知其二,以及媒體的以偏概全的放大下,常常會加重人們的偏見及刻板印象。各類有失偏頗的媒體報道,或電影中描繪的精神疾病,通常非常臉譜化,甚至將有誤的癥狀、病因和治療方法作為其特征。
精神心理疾病領(lǐng)域,經(jīng)常面對這樣的問題:那些詞語都太常見了,以至于當(dāng)它們出現(xiàn)在新的語境中時,人們無法將其最「日?!沟挠∠笙?/div>
比如在大眾剛剛接觸到「抑郁癥」這個概念時,總會聽到有人隨口說「啊,我也抑郁」,好像這件事優(yōu)雅隨意,可以被輕率決定。是啊,誰不會有
壓抑、憂郁的時候呢,誰不會焦慮呢,誰不會有些小怪癖呢?這怎么會是病呢!
由于導(dǎo)致精神疾病的因素很多,從基因的基底,到后天環(huán)境的影響、誘發(fā),到生理上的改變。只有那些真正被它們傷害著的人,才知道,那不是你「挺挺就過去了」,「打起精神」就能解決的小情緒。
當(dāng)然,分享者在演講中,也多次提到她并不是認為這種疾病「不存在」或「被夸大」了。她體會著躁郁癥的糟糕體驗,她嘗試過二十幾位咨詢師試圖治好自己。
但在她的分享里,她透露了一件事:她與她前二十位咨詢師都不歡而散,她認為他們都是無法幫助她的咨詢師,因為他們無法回答她關(guān)于人生意義的問題。直到她找到了一個真正的“專業(yè)咨詢師”,一問一答之間就解開了她的困惑。
實際上,專業(yè)的咨詢師都不會同來訪者糾纏這些問題,他們更想知道來訪者問這個問題背后的原因。
對真正深陷困境的人們來說,他們更需要的是了解自己一遍又一遍重復(fù)這些問題、一遍又一遍經(jīng)歷這些痛苦,它們背后的根源,要如何被了解和解決;他們需要程序化的專業(yè)咨詢和治療,有的還需要遵守醫(yī)囑好好服藥。
但她說「我不要吃藥了」的時候,會不會也有其他患有躁郁癥的人,也認為自己可以不用服藥了呢?
她說「我要拒絕社會貼在我身上的標簽」的時候,會不會有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生著病、并且努力治療的人也開始覺得,「啊,原來承認自己是躁郁癥患者,就是承認自己比普通人更低級一些了」呢?
她說「我悟了」的時候,會不會有對躁郁癥不了解的人,聽過以后認為自己聽說過的那些躁郁癥患者,他們深陷痛苦只是因為無法開悟呢?
跟身體會生病一樣,我們的腦子生病了。即使生了這樣的病,我們也還是普通人,不多也不少。生病了就好好治療,這中間有什么難以啟齒、見不得人的部分嗎?
是的,沒錯,精神疾病去污名化的路還很長,可是在這條路上,人們最不愿意看見的事情,就是患有這些疾病的人奮勇爭先地先污名自己,再著急和這個疾病劃清關(guān)系。
生病了,怎么了呢?找專業(yè)的咨詢師好好治療,需要服藥就乖乖服藥。我們拿到的是診斷書,無論如何都不應(yīng)該是一個標簽。即使是標簽也沒有關(guān)系,但在別人費盡力氣替這個標簽撥亂反正的時候,如果不能幫忙,也請不要倒戈相向。